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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女”是近两年的网络热词。2014年4月,凤凰娱乐推出《女记者卧底海天盛筵外围趴》报道,记者通过长时间暗访,披露出海天盛筵前后中介与外围女“选拔”、交易的内幕细节。此后,在疑似李小璐不雅视频曝光、黄海波嫖娼被抓等事件中,同样也出现了“外围女”的信息。
据相关人士提供的情况,外围女提供“服务”的收费标准为每次约三五千元,或者更高。与此前“东莞扫黄”行动中披露出来的信息相比,外围女的收费远高于其他提供色情服务者,而针对的“客户”也多为“土豪”“富二代”甚至名人,是什么造成了如此差异?
凤凰娱乐记者经过采访、调查发现,其中最大区别就是“身份”的不同。外围女普遍都打着模特、演员的名号,尽管其中大多数从未参演过影视作品或者广告,也没有时尚走秀或者杂志拍摄的经验,但却可以在网络上查到她们的“身份”——百度百科上罗列着她们拍过的电视剧与广告,微博上也有打着V字的个人认证。这背后潜藏的含义,就是外围女的“艺人”身份一旦获得第三方平台认可后,她们提供色情服务的价码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为了了解这一现象,凤凰娱乐记者采访了多名自称从事此行的“外围女”及知情人士,她们介绍圈内抬高身价的一些通用技巧:除了网络身份认证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制作“明星身份证”、雇佣“经纪公司”“助理”“保姆”等手段。凤凰娱乐记者结合受访者提供的线索,还原出外围女冒充明星提供“服务”的环节与过程,以及她们如何自我包装成模特、演员,试图呈现这一“行业”的内幕。
外围女冒充明星卖淫手段全解析
假身份证
如何冒充明星卖淫?
手段一:办假身份证
自称15岁就开始做商务模特的小娜透露,冒充明星去“工作”在圈内时常发生,从刚刚起步的嫩模、二三线艺人到跻身国际的一线巨星都会成为外围女假冒的对象。“我们从柳岩、赵欣瑜、刘诗诗,到范冰冰、章子怡都会冒。”如成功博取客人信任的话,她们提供服务的价码也会由平常的几千元一下跃升至几万元。
明明不是范冰冰、章子怡,怎么能骗得过客人的眼睛呢?小娜透露有几个方法可以瞒天过海。首先,外围女会找人办明星的假身份证,“像我长得有点像甘婷婷,就会给客人说我是(甘婷婷),见面后就把假证给他看。很多人就信了,不信的看喜欢了也会留你下来。我也瞎冒充过霍思燕,很多客人没见过明星,眼睛根本是瞎的。或说我卸妆了就长这样,他们也信。想冒充的前提,就是你长得有点像哪个明星就行,牙像、脸像或酒窝像,都能想办法骗过去的。”
做了近十年外围的露露表示曾冒充高圆圆去接客,她说,“这过程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有钱人花三、四十万,就像我们花三、四十块钱,没这么多事。只要坚持说自己是,他们也不会问这么多。客人的心理也很简单,就是觉得自己花了几十万上了明星,找个心理平衡、满足下虚荣心,我们也知道这个心态,各取所需。”
手段二:办假护照、假银行卡
外围女遇到她们所形容的“瞎客”,只要一张印有明星姓名、头像的假身份证就能搞定。也有客人会多个心眼,知道有不少假冒的明星,在交易前会再三确认“身份”。面对这种客人,外围女们也有办法,除了身份证,她们还会准备其他证件、物品进行佐证。
小娜表示圈内有不少人办了整套证件,从护照、银行卡到登机牌,几乎没有办不了的证件,“有些客人看身份证不信,你再给他护照或银行账户名字,他们虽然很怀疑,但都会安慰自己真人跟电视总是有差距的。”
为调查外围女做假证件的情况,记者通过线索找到专门办假证的张某,得知办一张居民身份,花费250到300元,两到三天就可以拿到;办理假护照则每本要价一千到一千五百元,办证人只需提供相关个人信息,名字想取“Angelababy”或“柳岩”都可以。
张某告知记者:“要办假证或护照,只要给出明星的名字与照片,就可以做出一张高仿的证件,但不带磁条跟芯片。”他强调这种证件肉眼看不出来是假证,只是不能拿证搭乘飞机或到银行开户,一过机器就会露馅。
但露露表示有些证件是可以过机器的,“不管是身份证还是护照,都可以买机票、火车票与动车票,有些证件的资料都是真的。但照片不是本人,他们安检也没认真检查,有没有化妆都没有人查,就让过了。但今年听说还要验指纹,估计会比较严。”
手段三:扮助理、租别墅、雇保姆
一般情况下,外围女在交易过程中出示假证件表明“明星身份”后,大部分客户都会买账。小娜透露有些外围女为了取信客户,联系业务时会一人分饰两角,开始假扮明星助理跟客户沟通,“例如假冒范冰冰,就会跟客户说我是她助理,(告诉对方)等下她会在什么地点、时间跟你碰面。”她说还有更保险的做法,就是请其他“姐妹”帮忙联系客户,以防声音露出破绽。
记者从采访中也得知,有些外围女为了摆出明星的派头,会自掏腰包雇菲律宾保姆贴身伺候,甚至还花钱租别墅来接客,出门也要戴上墨镜探头探脑,模仿明星外出防止偷拍的样子。“这样一搞,客户特别信”,另一位外围女琳琳表示,冒充明星所能挣到的钱远远多于这些开销,不少外围女还是愿意在这上面投资。
手段四:照明星模样整容
外围女假冒明星,最大的前提是长相起码要沾得上边,否则让凤姐去冒充范冰冰,掏出一千本证件,估计都没有人会买账。记者从采访中了解到,几乎每个外围女都会定期进行整容,如果本来长相与某明星相似,更会照着该明星的模样不断去整容。
“北京有个姑娘叫豆豆(化名),本来就长得有点像古丽娜扎,之后都照她的模样来整,每个月去韩国这填一下,那弄一下,接的单都万元起跳,一个月能赚七八十万以上吧!” 小娜透露外围女普遍都身价不凡,买名牌包、开名车的人多的是,“这些女孩特别有钱,都开保时捷啊什么的……”
但外围女长得像明星并不一定代表行情高,在外围圈从事“中介”工作的“哈巴狗”表示:“(长得)像明星价码不会高,只有冒充明星才能开出好价钱,况且也不是每个客人都要找明星。至于会不会被发现,只要举止气质像,客户愿意买单可以了。这行不是说名气大就有好价钱,还要看(外围女)自身的条件。”
迪安向凤凰娱乐爆料,外围女挂靠经纪公司。
长得就像自己怎办? 微博、百度包装成“明星”
微博认证:800元获得永久V
记者采访中得知,外围女的收费价格依据“身份”不同可分成三个等级:金字塔顶层就是上述提到冒充明星的,每次价格从万元到数十万元不定;第二层则是那些长得不像某特定明星,却想借着“艺人”身份多赚钱的女孩子,她们多数自称演员或者模特,通常拥有加V的微博认证与百度百科资料,收费约为六至八千元;最底层则是没有任何辅佐“工具”的姑娘,每次收费约为两三千元。
中介Pepper指出很多外围女几乎都有博微认证,“(这样)可以多赚点钱,上面还会写某某公司签约模特,其实和公司没半毛钱关系,微博上认证的不知名模特与演员,十之七八都是外围。”小娜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她说“以前没人知道加V这东西,去年海天盛筵孙静雅曝光后,大家才知道是假的。”当时孙静雅新浪微博上认证的身份是新丝路平面模特、车模。
据了解,自从孙静雅加V风波过后,微博认证的审核相对比较严格。记者通过QQ群找到了自称能够处理微博加V的迪安,他表示肯定可以做模特与演员的认证,并可以提供正规公司挂靠。当记者问起何为挂靠时,迪安这样解释:“挂靠就是正规的模特公司同意,我们在微博上,以他们的名义给客户认证微博,只要不影响公司的名誉即可”。同时,他还列出了三家可以挂靠的公司:北京光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杭州新丝路模特经纪有限公司以及上海耀微文化传播。
关于费用问题,迪安告诉凤凰娱乐记者一般微博认证收费为300元,通常两三天就可以通过审核;如果是申请者是陪聊或小姐,则要收费800元,“客户一开始没跟我们说明,之后用微博去招客户,后期发现了我们会取消认证”。迪安一再向记者保证绝对可以通过审核,还表示与内部编辑有合作,每通过一个客户就会给微博编辑过半的认证费作为报酬,并称“如果我们没有实力,哪敢出来做这个呢?”
根据迪安提供的信息,记者在微博上进行搜索,发现经“杭州新丝路模特经纪有限公司”认证的加V模特数量最多,目前总计超过40人,遍布杭州、北京、广州、长春等各地。记者发现其中还有的认证为模特的账户,内容是商品售卖信息。而经“北京光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认证的用户有20人,其中多数认证为演员或模特。凤凰娱乐记者致电上述三家公司,杭州新丝路与北京光熙文化的工作人员均否认提供模特“挂靠”认证微博,上海耀微文化则无人接听电话。
凤凰娱乐记者就付费通过微博认证一事向新浪微博工作人员进行求证,对方表示:“认证都是按照标准流程申请,微博上有详细解释。申请的用户都需提交资料,我们绝对会核实资料,但百密总有一疏,我们也有举报认证的机制,有问题用户都可以举报。至于你说的那问题(收钱通过微博认证),我们这边无法给你解答,没有遇到过,也不清楚。”
某外围女的百度百科
外围女百度百科被删除
假百度百科:外围女的工作名片
“百度百科是模特进入这个圈子必备的工具。” 中介Pepper认为外围女的百度百科相当于现实生活中的名片,他只要把模特名单发给客户,百度一搜就能看到,才能取信于客户。外围女小娜说以前也做过百度百科,她在介绍与经历上自称是炙手可热的新星,接拍过多部电视剧,参加过巴黎时装周等活动,但实际上这些经历全是虚构的。
小娜告诉记者,“我最早做只花200元,后来涨到500,现在可能都几千了。花点钱就可以把自己的艺术照登录上去,一搜名字,就会排在第一个出现,跟明星一样”。据几位外围女和中介介绍,做百度百科在圈内是“公开的秘密”,只要在外围群里问一下,就会有人介绍帮忙创建百科。但近期有一大批外围的假百科页面遭到删除,小娜的也被删了,“百度的人可能发现很多是虚假就删了,白花钱了。”
为探访这一情况,凤凰娱乐记者加入了数个创建百度百科的QQ群,联系到自称能够制作百度百科的小徐。小徐告诉记者,百科多以“打包制”来收费,一次收费800至1000元不等,服务内容包括创建“人物百科”与“发布新闻”,三到五个工作日可以通过审核,如未通过会退还订金。
小徐表示要创建人物百科不难,只要在媒体上有曝光度,就可以通过百度的审核。记者提出外围女又不是真正的模特或演员,不会有媒体进行报道。小徐这样回复:“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忙发新闻稿,在不少网站上我们能固定发稿,我会给他们钱。”这样一来,本没有任何名气的外围女,通过这种“发稿”,瞬间就成了电玩圈的“宅男女神”或者嫩模界的新星。经过这种“新闻操作”,在人物百科的参考数据栏目中,就可以加上在各媒体发布的新闻链接。百度内部在做人物百科审核时,就会判定这是一个有知名度的人物,最终通过该百科页面并进行发布。记者致电百度方面,未得到相关回应。(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
外围女冒充明星卖淫,价码悬殊。
外围圈冒充“明星价码”曝光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了解到,外围女冒充明星去工作的价码,随着明星的知名度会有所不同。她们所冒充二三线明星价格相对较低,较具知名度的会在5至10万,而像冒充章子怡、范冰冰等大牌女星可能要价达到40到80万。外围女小娜表示,“其实你说冒充哪个明星多少钱,这真的不一定,有时候你碰到有钱的客人,跟他喊40万也愿意,有客人就会说只给20万,那女孩子愿意就接”。
凤凰娱乐记者根据多位外围女与中介提供的信息,整理出她们曾冒充过的明星,以及单次出台的收费价格,详情如下:
冒充章子怡80万
冒充刘嘉玲80万
冒充林忆莲80万
冒充范冰冰50万
冒充赵丽颖50万
冒充杨幂20万
冒充高圆圆15万
冒充古丽娜扎10万
冒充Angelababy 10万
冒充姚笛8万
冒充柳岩5万
冒充刘诗诗5万
……
(墨蓝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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