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人签名呼吁苹果改善海外代工厂工作环境

近日，与苹果公司有关的一条消息再次吸引了全球的目光。据美国当地媒体报道，多个社会团体的抗议者2月10日来到位于纽约中央车站旁最大的苹果专卖店，递交超过20万人签名的请愿书，呼吁苹果公司改善海外代工厂尤其是中国工厂的工作环境。

解读这一事件，已有“阴谋论”的深度迷恋者分析认为，这次抗议活动是美国朝野企图给苹果等企业施加压力，逼迫其将工厂迁回国内，以图重振制造业、增加就业岗位的计划的一部分。这一论调，乔布斯生前就有所回应，当年面对奥巴马“苹果为什么不搬回美国制造”的提问，乔布斯的回答是，“这些工作机会是回不来的。”乔布斯这般回答的原因众所周知，美国的劳动力成本太高，海外工厂相似的待遇和条件，一般的美国人无法接受。

但值得注意的是，据媒体透露，参与抗议活动的几乎都是苹果的忠诚用户。在解释他们的行动时，一位参与者提到了“良心”，而活动组织者则称，“我们都是苹果产品的粉丝。我们希望自己购买的产品不应在社会伦理方面存有瑕疵。”这就提醒我们不妨以正常的视角看待这一事件。

无独有偶，1月19日英国《太阳报》发表了独家报道《奥林匹克的奴隶》，称伦敦奥运会官方吉祥物是在中国江苏盐城的一家名为彩虹公司的“血汗工厂”里制造的。报道指责彩虹公司滥用劳工、工作时间长、工作环境恶劣、工人工资报酬低、工人加班不支付加班费等。随后彩虹公司对英媒的报道进行了驳斥，并声称保留起诉的权利。

就西方舆论而言，对中国劳工权益的关注远非自今日始，但在经济全球化加速的背景下，却是于今为烈。他们的批评或许存在简单比附乃至忽略中国现实的问题，比如为苹果代工的中国企业和彩虹公司，其工作条件和给予劳动者的待遇放在西方国家，可能为就业者难以忍受，但一旦移到中国，这样的痛感就会舒缓许多。和不少定义一样，类似“血汗工厂”的概念，往往也是因时因地而异的。

然而，劳工的待遇和权益毕竟无法始终以国情差异为由而长期被压低，近年来中国劳动者对薪酬的期望逐渐提升，许多地方出现“用工荒”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一系列与劳动者权益有关的热点事件则更在警示：是结束“强资本、弱劳工”这一现状的时候了。

关心中国劳动者的权益，原本不必西方舆论代劳，但前提是我们得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主要有：立法保障，政府摆正自己在资本和劳工中间的位置，确保保护劳工的法律得到坚决的执行，当然也包括诉诸企业主的责任。

当西方抗议者要求苹果拿出“良心”时，对苹果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不屑一顾的笑话。据美国学者统计，每销售一台iPhone，苹果公司能分到利润的58.5%，而中国的代工企业仅能分到0.5%，针对苹果的道义指责并不缺乏理据。但中国人对苹果能良心发现继而让渡部分利润的行动显然只宜乐观其成，却不能寄予全部期望。在全球产业划分中，没有自主品牌、也缺乏核心技术的国家处于产业链的低端，在经济全球化中只能分一小杯羹，这注定是一个无奈而残酷的现实。国人与其寄希望于苹果的良心发现，远不如加快产业升级和经济转型的步伐。

改善劳工待遇，企业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在中国身处全球产业链低端格局暂时无法改变的形势下，在相当长时期里，中国的企业，特别是那些中小企业也许将很难扭转向劳动力成本“挖潜”的惯性思维。劳工的权益必须维护，企业主也应该有利可图，要想把这两者结合而不是使其对撞而分裂，政府的角色不可忽视。极易想到的一个办法是，政府可以采取对企业减税等扶持措施，使企业利润水平得以提升。而正因为有了让利，政府在执行保护劳工法律时也必然理直气壮，可以更坚决果断。

保护中国劳工权益，任何人真诚的努力都应该得到一声感谢，但在感谢的同时，中国尤其是政府当自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