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日，新化县维山乡四都管理区。小林的父亲坐在自家屋前，闷不作声。傅聪 摄 1月8日，新化县维山乡四都管区。新年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连绵的山野笼罩在一层平静的寒意之中。在山村最热闹的集市上，行人寥寥。偶尔还会有人谈起数天前发生的一起命案，弑祖焚尸、全家灭口……言者一声叹息，邻人默然摇头。 ■记者 龚化 【作案经过】 索网费不得少年杀人焚尸 今年1月1日，维山乡四都中学。14岁的初二学生小林(化名)迎来了他期盼已久的元旦假期。因为在校住宿，他已经几天没碰电脑了。 小林的父母在吉首打工，一年难得回来几次，家由他和78岁的爷爷守着。由于上周的生活费已经花光，元旦的网费还没有着落，小林只能回家找爷爷拿钱。 下午2点多，他和同学阿涛(化名)一起，回到了家中。 祖父正好在家，小林说想去同学家玩几天，要60块钱。老人对孙子厌学上网的事早有耳闻，他追问出60块钱的用途后，将小林痛骂了一顿。 当着同学的面，小林既羞且怒。他走进里屋拿了一条绳子和一把刀，和同学阿涛一起，将老人摁在椅子上捆住，逼问他藏钱的地方。老人不肯屈服，直骂孙子忤逆。这彻底激怒了小林，他提起刀朝祖父的脖颈砍去…… 不知道砍了多少下，直到爷爷已经气息全无，小林才歇了手。 老人随后被抬到了床上。两名少年动手搬来柴禾，堆放在床底下。打火机幽蓝的火焰点燃柴禾最终吞噬了整张床。小林亲手杀死并焚烧了他的爷爷。 6岁儿童目睹惨案遭灭口 当小林和阿涛虐杀老人时，并未意识到门外有一个6岁的男童。他的名字叫阳阳，住在200米开外的山脚下，当天下午，他正好游逛到小林家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你们杀死了爷爷。”阳阳清脆的童音将房内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发现来者是名小孩，两人才定了神。 小林哄着阳阳进了屋，一把刀从他的锁骨处贯穿而下……阳阳的尸体随后被藏进了后山的一座空房子里。 阳阳死后二十分钟，他的父母开始在山村里找起了儿子。 一阵一阵的呼喊声，让躲在家中的小林和阿涛心生担忧，担心事情会败露。为了免除麻烦，他们将下一批目标锁定为阳阳的家人。 六龄童父母当天也遭毒手 阳阳家中只有3人，养父陈和求和母亲李石桃。陈和求今年78岁，已是垂垂老人。而他的母亲李石桃则下肢残疾，只能以手代脚爬行。 当日下午3点10分左右，小林和阿涛来到陈和求家。他诱骗陈和求，说知道阳阳的下落，要带他去找。信以为真的陈和求于是和二人一起来到半山腰。在半山腰上，二名少年突然出手将陈和求砍成重伤，并将其推下山坡。 事后，二人担心伤者死不了，又追至山脚连补数刀，直至老人停止呼吸。 当日下午5点，二人返回陈和求家中，又将阳阳的残疾母亲李石桃残忍杀害。 【血案背后】 少年亲人：“都是上网害了他” 由于杀人现场位置偏僻，少有人至。案发3日后，才被人发现。 1月4日下午7点，阳阳的生父阳跃海来到陈和求家中，目睹惨状当即报案。1月5日上午6点，新化县科头乡科头中学附近的一家网吧内，两名少年被捕。 据悉，两名少年在杀人后，不仅将被害者身上的钱财全部搜走，连米面、保健品等生活用品都尽数背到集市上变卖成了上网费用。 小林的一位叔祖父向记者表示：“都是上网害了他。为了弄钱上网，他经常偷家里的老母鸡、白米出去换钱。”此外，有村民反映，小林杀人前，常与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来往。 “家里留着下蛋的老母鸡他抓来就杀;过节用的酒藏得再好也给你找出来。” 在四都中学，对小林和阿涛这两个名字，教职工们都不陌生：两人都是学校有名的“问题学生”。 事后，记者曾三次试图联系新化警方，但当地警方婉拒了记者的请求。 【记者手记】 “羊圈”能否扎得更紧点? 1月9日上午，结束对事发地的采访，记者来到新化县城，随机走访了10家网吧。10家网吧内无一例外都有未成年人的身影。 激烈的枪战、血肉模糊的尸体、兴奋的呐喊声……游戏屏幕前，孩子们一个个如痴如醉。 新化县文化局的一位副局长说，对于网吧收容未成年人上网的问题，他们一直在努力整治。就在案发前半月，县文化局已经开展了一次网吧冬季专项整治行动。 可是，为什么悲剧还是发生了?为什么县城内未成年人上网的现象还是如此普遍? 采访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