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朔与乐队在排练厅。
臧天朔书法。 华商报8月14日报道 臧天朔,一位以歌曲《朋友》成名、外形颇“重量级”的摇滚歌手。他做了约4年半的“槛内人”,今年2月“出来”后,几乎同时消失于茫茫人海。8月8日下午,颇费一番周折之后,本报记者与臧天朔取得了联系,去探访他在北京郊区的音乐工作室。 一路寻寻觅觅,驶入京承高速,从某出口下,然后在一个村子里拐来拐去,对照路牌寻找铁门。这里,坐落着臧天朔的工作室,一个堪称宽阔的长方形院落,有个可容纳一千二百余人的演出大厅,有个林林总总、设备齐全的专业录音棚,更有着无边无尽的故事…… 重来此院,记者并不陌生。2008年7月7日,暮色四合时分,因一偶然机缘,记者曾随北京友人来过一次。当时,小院的录音棚刚刚装修完,乐器购置齐全,老臧正欲甩开膀子大干一场,谁承想,一番变故,四年多后“蛛丝儿结满雕梁”。此番来,“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臧天朔答应对本报“独家谈一谈”,但对“以前的事儿”和“里面的事儿”绝不可提,只谈谈现状,聊聊音乐。 有音乐,所以人生从未放弃 对面,就是臧天朔,他正在唱,坐弹吉他,闭着眼,苍凉嘶哑,如一匹狼。 “就是因为有音乐”,臧天朔说,“有音乐就没事儿”,在众议纷纭而“压力山大”之时,他全身心投入音乐,唱过去的乐与痛,也唱明天的愿想,感怀今昔,爱恨交织。 臧天朔说,9月7日会在北戴河的碧螺塔举办个唱,主题为“面朝大海”,除了《朋友》等老歌外,全是新歌。圈中好友章子怡、梁天、刘晓庆(微博)等将前往助阵。在北戴河个唱之前,还将有一次“试水”之举,8月25日的青岛“世界城市音乐节”上,他要率乐队登上金沙滩万人演出广场。 “我喜欢的是,这两次演出,都是面朝大海”,臧天朔说,之所以借用海子诗句,是因为“人生就像大海,有波澜起伏,有潮起潮落,有自我的吐纳更新,大海多深沉呀,气象万千,永不枯竭”。对此两场演出,臧天朔极看重,正备新歌,记者索要了一张歌单,《老爹老妈》、《神奇》、《沙滩二哥》、《望月》、《兄弟》、《梦吧》、《风筝》、《天空》、《香蕉》等,“这些全是新歌,曲子基本都好了,有些词还没最后定,正琢磨呢”,他说。 7月中旬起,每天下午两点到五点,是铁定的排练时间,臧天朔领航员般坐在最前头,弹着吉他,同时“呜哩哇啦”一通“乱唱”,大家各自弹拨,极有气势。乐队成员、著名贝司手刘君利给记者笑言此为“臧语”,亦即“臧式语言”。作为臧天朔的发小,刘君利深深理解那位壮汉,他们从小一起玩音乐,一起加入不倒翁乐队等等,“他在那呜啦呜啦时,我(们)其实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有如此默契,十二首新歌排得很顺利。而对臧天朔音乐风格的变化,刘君利认为:“明显能感觉到,就是他在一些旋律、节奏上的变化、控制,与以前是不同了。”谈话中,大家心照不宣地用“这事儿”来简指臧的入狱事。刘君利说:“通过‘这事儿’,感觉他确实是沉下来了,明显节奏上能感觉到,更深沉也更开阔了。以前,他的步骤,大家一时领会不了,他就容易着急,摔、吼。现在不了,他懂得引导和等待,还是悟到了很多东西。”除了演唱外,臧天朔以钢琴见长,现在更醉心于吉他,刘君利认为臧天朔比很多专业吉他手更有感觉。记者看到,排练中,臧天朔不时站起,纠正谁怎么做,有时还去示范,打一阵鼓,“听,是这鼓点,不是你那个……”排练会一直持续到演出前,“多大的事儿都往后搁,排练目前是最重要的。”臧天朔说。 今后,每年会进山“隔离”俩月 除了音乐之外呢?“写字”,臧天朔说。 他摸起搁在电镀椅上的手机,粗壮的右手拇指在镶了绿色后盖的手机屏幕上哗哗拨动,复又回拨几页,给记者展示了他的毛笔近作。那是上个月,他为好友梁天的女儿出阁所写,是两幅字,一幅是俩大字“梦蝶”,小字注着“祝新人比翼齐飞爱到永远”,另一幅是摘抄了《诗经》的一句,“投以木桃,报之琼瑶”。 翻到有一幅时,他忽然兴奋起来,这是唐代诗人刘慎虚的名诗,他指着屏幕念:“道由白云尽,春与清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这景色,这意境,多好!这景儿我还真给找着了,在那个什么……房山。”臧天朔说。他今春与朋友去京郊房山,在极偏僻的一处沟壑里,所见景致,当场惊艳,于是立即拍板,“就是这儿了!”臧天朔说以后愿长居于此,“至少每年在那儿待俩月,隔离尘世,做做音乐,想一想人生”。臧天朔正筹划在此投资,将偏僻小沟维持成一方净土:不通电,没有手机信号,参观者来到沟口必须换乘马车,穿土布衣,吃当地碾的小米,想吃什么家禽家畜,全部绿色无公害饲料喂养。当然,有地热,所以冬天不会冷。记者询问是否做成“会所”或“沙龙”时,臧天朔一口否定说不做那些,将来建成要面向公众,只要热爱自然,想回归自然,欢迎来,但必须遵守纯绿色的理念。臧天朔说,还有一些创意,但现在不宜泄露。他笑指刘君利:“去了后,我就等着你开出第二朵‘野花’啊”,刘君利是田震《野花》的作曲,他对臧天朔描绘的“山沟时代”充满向往。 记者注意到,老臧几幅字的落款均是“舒石天朔”,便询其是否有“高人指点”他命里缺石之类,臧天朔说:“完全无关,我自己起的,舒石就是谐音“舒适”,人在世上,难免会烦会累,最关键的是要自己学会舒适身心,学会反省、反思,还要会调解、化解。匆匆忙忙干吗呢,是不是?” 况且,他此前在“里边”累,在“外边”的亲友可能更累。老臧当然意识及此,所以,他对记者说,最想做的是,回报亲人,回报朋友,回报歌迷。 回报,除了歌声还会有哪些? 但,“回报”一词,说易做难。 询问得知,记者一进录音棚,他正撕心裂肺唱的那首就叫《老爹老妈》,他自言几年间经历种种,倍感友情与亲情的珍贵,今后一大任务是“行孝”,他要倡议大家遵从传统孝道,“行孝要趁早,不要‘子欲养而亲不待’”。到时他会做一些非常具体的事,比如会给一些老人去拍全家福。 至于友情,他创作了一首《兄弟》,会作为一部抗战题材电视剧的主题歌,歌词未最后确定,大意是“我们同喝娘的奶,我们都有硬骨头”。“兄弟这个词,可往大了说,也可往小了讲,但不论怎么讲,都是最特别的一个词,我认为。”臧天朔提起“兄弟”百感交集。 2008年7月7日,记者曾到过京郊这处“臧宅”,当时距他后来“出事儿”不足一月。为招待几位“不速之客”,老臧在村中小饭馆叫了外卖,然后把十来个泡沫饭盒的上盖咔咔撕下,横七竖八摆在桌上,好几位东北口音的“小弟”“呯呯”开酒,席间举杯不迭。那年“出事”后。这个院子顿时空旷了下来,一任荒草蔓延。 本月8日,记者再度前来,护院的仍是铁笼内三只藏獒,但不闻吠声,不似以前那样老远便吠声如豹。可容1200人的演出厅,临时改为停车场,停放着老臧及朋友们的悍马、GMC等“大体量”的车。五年间,“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面对音乐,臧天朔在“重整山河”。
臧天朔感慨言到,今年五一后,他重回此处。村子依然清静,院里已是荒草丛生,他就与刘君利、“老宋”等朋友一起铲草、洒扫,并在门口挂上寓意吉祥的灯笼,录音棚里镶挂了几幅仿梵高的小油画,把照壁上的风景画也清洗了几遍。此番前来,记者看到小院已焕然一新,录音棚外的房门,则一个个半开半掩,门框门枢之间,仍有蛛丝迎风抖动,房内座椅以布遮盖,桌面蒙尘,些许透露着一些沧桑…… 院里的草地修剪一新,蓬蓬勃勃,有蝶在翩翩起舞,是老臧的“梦蝶”么?现在,臧天朔正做什么样的梦?他的人生真会破茧化蝶么? “朋友”已然归来,来日方长,拭目以待。 |